关于庄稼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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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庄稼的文章1:庄稼不种年年收

文/赖展宽

刘局长又要下乡了!

局长下乡,了解基层,本是正常之举。只因刘局长每次下乡总是满载而归,大包小袋的农产品挤满车后驾,这就显得有些不正常了。觉得不正常的干部职工暗地里便说刘局长是庄稼不种年年收。

以往,刘局长下乡,除了司机,都是和他的秘书小李一起去的。这回小李请了假,刘局长便叫上我,要我跟他一起下乡。我可是一百个不愿意,却不敢拒绝,撅着嘴巴应承了下来。

闷闷不乐的我,就好似被押上了车,耷拉着脑袋哪有心思欣赏沿途景色。当我不经意地发现座位底下竟早有准备的放着好几个空麻袋时,真是恨不得立刻打开车窗把它扔下去。

坐在车前座的刘局长,后脑勺靠在背垫上,不吭一声。或许,他正酝酿着这趟下乡捞点什么油水吧。

车子开进了长坑村。村委会门前,早有几名村干部候着,刘局长与他们打过招呼,便入了村委会,随后向我布置起此行的工作任务。看着刘局长正儿八经的样子,不知何故,我竟忽然想起了车座下令人生厌的麻袋来。

刘局长对那几位村干部说:“你们这里的农作物可都是宝,就拿红薯来说吧,也是蛮不错的,现在城里人都爱吃。怎么样,我前天打电话来,让你们帮我和李贵老汉说给我一些红薯,你们都帮我说了吧?可别让我空手而回,我麻袋都准备好了哟。”

村干部说:“我们李贵说啦,他家种了不少红薯,他答应了。其实我们这里不缺红薯,每家每户都有种,不会让您空手而回的。”

“不,我就要李贵家的,他种的红薯特好吃。”真想不到,刘局长的脸皮比麻袋还厚,竟声明“特好吃”的红薯才要。

刘局长和那位村干部出了去,我头也懒得抬,继续着我的工作。

几小时后,我完成了工作任务。刘局长和司机还未回来,百无聊赖的我,在村委会门口的排椅上坐等。

“同志,你是城里来的吧?是跟刘局长一起的?”有位老爹走上前来,对我说道。

我点头说是,问老爹有什么事。

“我叫李贵,今天刘局长跟我买了一麻袋红薯,一百元也不值,他却说我种的红薯特好吃,硬是塞给了我两百元。我拗不过他,收下了,我老伴回来知道后,骂我给钱蒙了心眼,说不能再多收刘局长的钱,让我来退回。”

“买红薯?多收?退回?”我满脸愕然。

“我明白,刘局长是见我家生活困难,所以常在下乡的时候到我家买一些农产品,每回都是多给钱。真是难得的好人呀,他可不单是跟我买,谁家生活困难,他都会到谁家去买农产品的。”

李贵没理会我脸上的表情,继续说道。

关于庄稼的文章2:炊烟,村庄孵出的庄稼

文/小小麦子

归鸟飞回黄昏的巢穴,袅袅的炊烟升起来。我听到了庄稼的拔节声此起彼伏,响彻既熟悉又陌生的村庄。

多少年了,为了让子孙回家时能看到自家的炊烟,母亲劳作一生,她终日躬耕的身影总想彩虹般把村庄的一角天空拭艳。

在母亲眼里,炊烟是不会泯灭的。她相信,春风的吹拂、阳光的抚爱、晨露的浸润,以及骤雨的涤沐,村庄的炊烟是一一铭记于心的。

而庄稼无语,只是如期又无悔地分蘖、拔节、结穗……

土地贫瘠,炊烟却总不会消瘦。

土地丰腴,炊烟更是蓬蓬勃勃。

生命源于土地,人是上帝创造的不能光合作用的植物。于是,祖先们开始用颗粒饱满的汗珠浇灌出遍地葱绿的庄稼。

谁会比村庄的庄稼更为圣洁?谁能比炊烟的翅膀更为轻巧?

曾经,母亲就在炊烟升起的地方,一滴泪也没有流出,她已经把泪流干了。我知道,母亲有太多的欣喜和悲伤,都燃烧在炊烟里。

那些瘦弱的阳光,那些瘠薄的土地,那些鲜绿的稼禾,都在平凡的生活里,走向永恒……

移居在城里后,我始终认为,炊烟是村庄体内长出的庄稼,至今有我熟悉的褴褛、皱纹、老茧、古铜色和母亲急匆匆的背影。

从灶膛里点燃一截柴草,始于谁的手?

从庄稼地里流出一点汗水,源于谁的爱?

从粗布衣服上取出一丝白发,谁还能走出母亲温暖的目光?

现在,每当望见炊烟徐徐升起,一种暖流便血液般涌遍全身。

我知道,故乡的锄头、镰刀、犁铧在悄悄地消瘦,终要老去。连同狗吠、蛙鼓、太阳的热情、月亮的忧伤、夜雨的喘息,以及劳作的母亲,一同渗入泥土……

唯有炊烟不朽,让一个族姓纯粹无比; 让一个村庄勤劳不息; 让一个家园生机无限。

在蛙雨中袅动,在鸟影里抒情。炊烟,这袅维系我生命的脐带,永远悬挂我的一生。

只有炊烟,那带茧的手掌抚摸过的地方,就会长出绿油油的庄稼。而母亲生前栽种的炊烟,正以绿色扩展,占领我心灵的空地。

无论岁月怎样嬗变,我确信--有村庄就会有庄稼,有母亲的地方肯定有炊烟。

炊烟,起源于灶膛,拔节于天空,袅袅娜娜,丈量着汗水的高度,丈量季节与故乡的高度。

炊烟,永远是母亲搂在怀里的雨打不湿,风吹不倒的庄稼。

关于庄稼的文章3:炊烟是屋顶的庄稼

文/钱续坤

青春年少时曾经迷恋过好长一段时间诗歌,故乡的一草一木几乎都成了抒情的意象,尽管质朴,倒也纯情,即使现在读来依然心生涟漪;不过,以《炊烟》为主题的章节尝试过多次,由于没有找到很好的切入点,写出来的文字很难标新立异,这样怎么能够让人口舌生津,吟咏起来隽永悠绵?及至过年前回到阔别已久的故乡,看到袅袅娜娜的炊烟在村庄的上空氤氲,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麦子、水稻、高粱和玉米在大地上摇曳的身影,继而兴奋地自己对自己说:炊烟就是屋顶的庄稼!

回到家中,我迫不及待地把这个比喻告诉略知文墨的母亲,母亲笑得非常灿烂,并像老师表扬学生一样当即给了肯定的评语:“这是新奇的想象,形神兼备,韵味无穷……”母亲的言语虽然不多,但是我知道她的话切中肯綮,她是说既然你提出了这样一个观点,就必须引用论据来加以论证;事实上,母亲所说的后八个字,就已经给我提供了绝佳的命题。

炊烟的形与神可谓珠联璧合,相得益彰。懵懂孩童时,母亲曾经用筷子教我在地上画画,她总是这样谆谆教导:“画树时不妨加上啾啾的小鸟,画花时可以添上翩翩的蝴蝶,画屋时务必勾勒袅袅的炊烟……这样会动静结合,富有生机!”当然,那时的绘画是很写意的,从不精雕细琢,可就是屋顶之上那简单的几笔,就能使人感觉到了家的温暖,体会到了爱的幸福。及至后来读了陶渊明的“暖暖远人村,依依墟里烟”,范成大的“碧穗炊烟当树直,绿波溪水趁桥湾”,觉得他们笔下所描绘的旖旎景象,与母亲平时所教诲的几乎如出一辙,这不禁使我对母亲油然而生一种敬意!

其实母亲是位普通的农村妇女,她对画理的通晓应该源于她的聪慧。母亲说,无论是画什么或者写什么,你首先必须学会观察。为了捕捉炊烟的形与神,我在山冈上远眺过,在河岸边伫望过,在树荫里窥探过,在屋檐下凝视过,果不其然,乡村里的炊烟是随着季节的变化而迥然有异的,并且这种变化与庄稼的生长过程成正比例关系:春天里青黄不接,那时候的村民多数食难果腹,炊烟自然细长而短暂;夏天里庄稼正旺,新鲜的蔬菜长满菜园,有时还能捕鱼捞虾,可是由于烧的是潮湿的枝丫和半干的青草,炊烟浓黑而呛人;秋天则是丰收的季节,水稻、高粱和玉米纷纷入仓,人们终于能够美美地吃上一顿了,加之干枯的稻草和粉碎的秸秆到处都是,那炊烟飘起来可就轻盈而持久了;冬天更不必说了,尤其是进入腊月之后,家家户户的烟囱从早到晚都不歇着,做年糕啦,熬糖粑啦,打豆腐啦,煮年饭啦……这样热闹的情景一般要持续到正月十五之后。

炊烟的赏心悦目,自然能给人众多的灵感与想象;可是对于它的“味”,我倒有点讳莫如深,甚至在心里还嘀咕过好几回:难道炊烟也有味道?听了母亲“韵味无穷”的评语,我突然茅塞顿开:炊烟的味道就是庄稼的味道!稻草塞进灶膛里,我闻到了扑鼻的米饭香;麦秸夹在火钳上,我闻到了酥软的馒头香;秸秆打把在手中,我闻到了金黄的玉米香……

现在回头想想也是,这种味道是与生俱来的,这种情结怎么解也解不开。小时候我就喜欢蹲在灶间看母亲烧火做饭,看那红红的火舌轻舔着锅底,看那淡青的炊烟从烟囱里直上屋顶,火苗忽大忽小的当儿,我也急着往锅台里添柴。母亲说,黄豆秆和芝麻秆里有油呢,的确,它们在燃烧时火舌一扑一扑的,好像里面有很多油在冒。早饭很快就做好了,是山芋角煮稀饭,母亲把青的白菜和红的萝卜切成丝,看我们坐在桌前待要狼吞虎咽的样子,又笑咪咪地说,别急,别急,还有呢。她回转身,蹲在灶台前,烧火棍在她的手里拨动着,少顷,从灶台下的灰烬里,便滚出几个黑乎乎的东西。我知道,那是散发着浓烈甜味的红薯,急切地剥去黑黑的外皮,里面的红红黄黄让人垂涎三尺,终身回味。这时我更真切地感受到:炊烟的味道何止是庄稼的味道,炊烟的味道实质上就是家的味道!

“生长在晚霞和晨曦中/ 总像生生不息的庄稼/ 在屋顶努力地拔节/ 漂泊的游子/ 站成永恒的姿势/ 他只须一眼/ 就知道/ 故乡是否在阳光里灿烂……”除夕之夜,我郑重其事地写下了这样的诗句,声情并茂地读给母亲听,母亲的脸上始终洋溢着幸福、赞赏和自豪,继而又冒出经典的一句:你是我用炊烟喂大的庄稼,一株会思考的庄稼!

关于庄稼的文章4:晚秋

文/张燕峰

时近晚秋。

田野里,庄稼全部归仓。大地像一位刚刚生育过的母亲,袒露着宽阔的胸膛,疲惫而平静,新翻的泥土的气息,新鲜湿润,有着一种淡淡的馨香,只钻你的鼻孔。我信步走着,目光像一双温柔的大手,温情地掠过大地的每一寸肌肤,我隐隐听到从大地深处传来微微的喘息声,与我的呼吸一起律动。我的心也渐渐柔软,俯身抓起一把泥土,轻轻地抚摸着,贴在我温热的额头,脸颊。

远处,黛色的群山起伏连绵,色彩浓艳斑斓,好像塞尚的油画,一幅幅悬挂在那里。山石没有了繁盛草木的遮掩覆盖,露出了粗粝僵硬的线条,闪着凛凛寒光,更显突兀。苍松已经褪去了鲜嫩光亮的衣衫,换上了暗绿的陈年旧衣,庄重肃穆,像一个暮气沉沉的老者。枯草的断茎在风中摇晃,抖抖索索,哀怨地呜咽。秋虫也渐渐隐匿了踪迹,偶尔传来几声唧唧,在风中打着颤,若有若无,细若游丝,好像在为即将逝去的生命繁华低吟一曲低回深情的挽歌。

天边,大雁排着人字形的队伍,翩然飞过,转瞬不见,只留下痴痴张望的我。天空高远而空旷,兀自寂寞着,连云影都渺迹无踪。天高地阔,苍茫无际。季节的轮回,岁月的流逝,自然的更迭,迅疾而巨大,沧桑之感,在心底顿生。

树叶经霜,黄灿灿的,枫树的叶子则变红,红黄交错,斑斓多姿,绚烂得像一副长长的画卷。风起时,落叶纷飞,像一个个神秘的精灵在空中悠然独舞,心无旁骛,那种景象,像极了一首宏大的叙事诗,磅礴,气势恢弘。地上已经是落叶满地,轻轻地踩上去,发出沙沙的声音,像一首迷人的小令,深情,婉转,意蕴绵长,如梦如幻。

小溪的模样消瘦了许多,憔悴了许多。它不再喧嚣奔腾,一脉细流,清清浅浅,平静缓慢地向前流淌。水落石出,溪底的鹅卵石,露出水面,沙粒,游鱼,清晰可见,历历在目,好像一幅淡远空灵的山水画。

秋风瑟瑟,长风猎猎。风中没有了暖意,多了一些冰冷的凉意。秋风吹落了最后一批树叶,树木清癯,风骨奇崛,风华绝代,苍凉雄浑,有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摄人魂魄的美。

晚秋,它是丰腴的金秋在拱手谢幕;晚秋,是向寒冬缓缓迈进时的深情回眸。

晚秋,是那样静美,豁达大气,坦坦荡荡。

关于庄稼的文章5:温存的秸秆

文/王星超

秸秆,是收割后,庄稼经过脱粒留下的茎秆和枝叶。

在往昔岁月,每年夏季,经过脱粒后洁白柔韧的麦秸,被乡亲们精心地翻晒后,在场院集成蘑菇状的麦秸垛,并用泥巴糊好顶,以防雨淋沤坏。冬季草木干枯,牛羊全凭麦秸喂养。人们扒下麦秸,用铡刀将其铡成碎秸,被铡碎的麦秸散发着一种浓郁的麦草香,沁人肺腑。晴好的天气,一些晒暖的老年人依偎在麦秸垛旁,沐着冬日温存的阳光,闻着麦草香,心里无比惬意。

到了秋季,那些高挺的玉米秸秆、高粱秸秆被人们扎成捆收拢起来,或喂牛羊,或扎制篱笆墙,或搭建茅棚,都极为爱惜。

水稻秸秆,是编织草帘用以保暖防冻的上好的原料,人们可以用来获得经济收入。

谷子秸秆是骡马上好的饲草,亦是农家一宝。我们这里的乡俗,孩子新婚,必须让做父亲的到新人的洞房用一捆干净整洁的谷子秸秆为其铺床。谷子穗长密实,谷秆挺直节多,其寓意子嗣兴旺、美满幸福。

芝麻秸秆和棉花秸秆是上好的烧柴,每年大年初一早上,农妇大多用它们烧锅煮饺子。其寓意“芝麻开花——节节高”,并在新的一年全家人都能吃饱穿暖,过上好生活。

经过轧碾的豆类秸秆绵软柔穰,是冬季铺床的好铺草。用豆秆铺成的床软和温暖,使人躺上去身心舒畅。

秸秆曾经是泥土美丽的诗行,是田园整齐的仪仗,它们给予了我们飘香的五谷、精纯的食粮,走出田野后,充实着我们的故园。

日光流年,如今,大牲畜喂养减少,许多秸秆已被人们遗弃,曾经温存的秸秆,或入土还田,或在风中唱着生命的挽歌……

关于庄稼的文章6:美好的庄稼

文/刘彦林

我对庄稼的爱向来不含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爱得深沉,爱得不由分说。稍一思索,便知究竟自己不是一个真正的农人;随着离开生长在故乡土地上的庄稼的时间越久,心间就越多出了一种对庄稼雾里看花般的感慨。然而,我又怎能不对庄稼怀着深深的感念呢?

我出生的日子,故乡土地上的麦子杏黄,散发着迷人的气息。那天下午,母亲寻猪草时割回了几把新麦,塞进灶膛里的热灰中烧熟,用手揉搓着吹净麦衣,品尝到了持久的麦香;深夜,我就降临到这个世界上,也许是跟着母亲深爱的那缕麦香寻根溯源地找到了出生地。事实上,我的命和麦子紧密相连。我属牛,而牛的使命就是耕耘田地和播种庄稼,毫无怨言地帮助人们从土地的口袋中掏挖在农人眼里比金子还珍贵的粮食———收获更多的庄稼之果,那才是一头牛责无旁贷的职责。

我出生了,故乡山野上农田里的麦子迅速成熟。在艳阳的照耀下,麦子周身黄亮,散射着灿灿的光芒;夏风吹拂,携带着麦粒的诱人气息,把久盼的欣喜传递到沟沟壑壑,也传送进期待许久的鼻息间,在每个人的心田上涤荡着丰盈的欣悦。然而,接下来的忙碌,却让人饱尝了劳动的繁重。收割麦子,是和汗水掰手劲的活计。天一麻麻亮,劳力上地,挥动臂膀,把齐腰深的麦子揽入怀抱,用锋利的麦镰割断和泥土的关联。每割上几大把,便捆扎起来。随着镰刀挥动,麦子齐刷刷倒伏。动作麻利正值壮年的人,不出一个上午他身后站立的麦捆会有上百个。如果起早贪黑,一亩多地的麦子,就会对他俯首称臣。

一边收割,打碾的事也不能耽搁。距离碾麦场近一些的麦捆,用背架背到平坦的麦场上;远一些的麦子,借助驴的力量驮运回来;更远地块里的麦子,要是通着农路,架子车就得派上用场。每隔几天,摞成垛的麦子足够了,凑着天气晴朗碾上一场。麦子摊好,每碾上一遍,用木叉翻一次,帮着麦子翻身,让另一面领受光照。翻过三四次,就起场,挑麦秸,扬场,装麦,碾麦的步骤宣告结束。当看着站满了碾麦场的麻袋,

全家人的脸上掩藏不住笑意。夏收最忙人了。奶奶常说:“割麦天,忙死人,绣花女儿请出门。”早些年,还用牛拉着碌碡碾场。随后的几年,麦客也见不到了;村子里的拖拉机数量增多,替代牛碾场,效率大大增加。再过几年,打麦机又替下了拖拉机,只要提着口袋盛麦子就行。最近几年,联合收割机又参与其中,割麦子再也不用出大力气。几亩地的麦子,半个小时就收割完结。随着农业机械化步伐的加快,麦镰、背架早已弃之不用,碌碡也被搁置在荒草丛里,古老的民歌更是就此断绝。甚至,像“卧镰”那样的日子,也没了多少庄严的仪式感。人只要等着晒晒麦子,过风车,就可以颗粒归仓了。

麦子收割接近尾声时,种黄豆、小豆的事也刻不容缓。如果家里的麦地多,也要留出几分地种点巴山豆。黄豆、小豆收成好,可以增加经济收入。黄豆做豆腐,也生豆芽,更是酱油的主要原料。小豆的用途较窄。而巴山豆,是给家里的驴补充体能用的。刚分产到户的那几年,驴不仅要和牛配合耕地,还要冬天驮粪、拉车,不喂些巴山豆、高粱之类,它劳动时就使不上劲。而牛受生理特征所限,面食不能多吃。但它们的辛苦劳作,爷爷始终铭记于心,表示感激的方式则是用开水烫一盆麦麸汤。过年时,专门让奶奶蒸一锅馒头,给牛啊驴啊亲手掰开喂着吃。看着牲口细嚼慢咽的欢喜样子,爷爷的嘴角也洋溢着微笑。

耕地的活一茬跟着一茬。当黄豆、小豆两三寸高时,母亲、四叔和姐姐去锄地,帮着松松土,铲除随风见长的杂草。在庄稼人眼里,杂草侵占庄稼的领地,心里甭提有多难受了。可是,草的再生能力强,苦苣、刺芥、荠菜、霸地草、麦蒿、燕麦、黄蒿、艾蒿、鬼针、牛蒡叶等,真是见缝插针,不狠心断根咋行?田间管理,跟草们打仗似的,保卫庄稼势在必行。刚锄完第一遍,第二遍也不可拖延。好在,只要让黄豆、小豆和巴山豆把草的嚣张气焰压下去即可。实在不行,还可以喷洒杀草剂。到豆类庄稼分叉、开花和结籽前,也可以撒一遍尿素接力,或者喷一遍“追肥宝”,定能获得黄豆、小豆的大丰收。颗粒饱满,色泽白皙,看得人心里的喜悦啊,不知道怎么表达才好哩。

刚忙完豆类庄稼的收割打碾,播种小麦的活计也闪亮登场。家乡地处大西北,种的是冬小麦———跟节气寒露下种,越过冬天的休眠期,到来年春天拔节起势,盛夏时节才能收获。要是天气晴顺,十来亩小麦没啥种头。撒籽种是技术活,不能太稠也不能太稀,稠则麦子长不高,易生瘪籽,太稀穗头太少,会导致麦子歉收。麦子是主粮,若减了产会受穷一年。要是碰上多雨,就让人烦恼了。秋雨绵绵,土地松软,牛没法下地,只能在心里祈祷老天大发慈悲让天气放晴。有时,眼看着时令要错过了,爷爷的心里焦急不堪,就领上一家人,身披雨衣,挥动镢头,靠人播种,我自然也参与过,人脸上的汗水和雨滴混合而流,比落汤鸡还“苦命”。庄稼是农人的命根,再苦再累也要把它侍弄好。而庄稼也有情感,懂得人们的期盼,只要恶劣气候不作祟,定会回报以丰硕的粮食。

等上十来天,麦子脆生生地映亮了人们的眼瞳。抽空播种下的油菜,把绿茵茵的叶子撑得圆圆的。等到来年春雨浸润,小麦咯吧咯吧地拔节,油菜刷啦刷啦地开出黄灿灿的花。过不久,小麦扬花灌浆,油菜结荚生籽。搭上五月的头儿,油菜该收割了,小麦也丰收在望。为了不耽误农时,须得错开繁忙期,先把油菜收割堆在院子里,随即小麦的收割全面铺开,和村人上演热火朝天的夏收赛事。农事也跟随季节轮回,周而复始地演绎传承千百年的步骤,在这个转换中,把一个个壮年推送到人生的暮年,而又迎来健康成长的新生命。也许,这就是代代延续着的人的生命主题吧。而每个农人热爱庄稼的心态,任何时候都不曾有过丝毫的改变。

在小麦拔节之际,播种玉米的事也悄然进行。田地已在去年冬天翻耕过,地也磨得扎实,土壤接纳了丰沛的雪水,墒情饱满,湿度正好,土温适中。扛上木犁,赶上耕牛,让犁铧打开土地。我走在犁沟里撒种,四叔用粪箕施肥,母亲、姐姐挥动镢头敲打土块。一块地种完后,让牛拉上木耱细细磨上一遍,土地就平展得如顺滑的绸缎。稻草人也插得到处都是,可鬼滑的喜鹊照常来偷吃。我的任务是坐在田边,防止它们偷走种子,喊啊唱啊,投掷石块的办法都使上了。时隔十来天,玉米的嫩芽钻出地面,嫩绿而憨朴,绿得人心里暖暖的。不出一个月,长到四五寸来高。锄过一遍,第二遍紧跟其后。为了赶在麦黄前给玉米施上肥,活计也多如繁星。庄稼养活人,这份情恩重如山,而人对待庄稼也不敢懈怠,对庄稼打心眼里感恩戴德!

关于庄稼的文章7:傍晚,庭院里洒过水

文/路来森

夏日长长,庄稼葱茏茂盛,乡间,正是锄地的季节。那一个个夏日黄昏,在我们家,几乎“描绘”着不变的一幅画面。

傍晚时分,父母次第走进了家门。放下肩上的锄头,将其置于北墙根下;然后,父亲就脱下汗襟,用力抖擞几下,努力抖掉上面布满的尘土;母亲,则拿起水瓢,从水缸中舀出满满一瓢清水,均匀地洒布到庭院地面上。地面上,就发出轻微的“吱吱”声,泥土的腥味,迅速在傍晚扩散开来。父亲,深深地吸一口气,用力伸一下双臂,缓缓地放下。一派轻松、释然的样子。

庭院里有两棵树:一棵是榆树,一棵是枣树。

榆树,位于南墙根下,很高大。树顶上,垒了一个喜鹊窝;喜鹊归巢,踞于最高端,“喳喳喳”地叫着,声音极其嘹亮,仿佛对这个傍晚,充满了极大的欢喜。归巢的麻雀,总是聚集在榆树的下端,树叶密集处;麻雀们叫作一团,欢喜,是以一种热烈的喧闹,彰显出来的。枣树,则位于庭院中间略微偏南处,主干很粗,很矮,先是弯曲着,向南伸出一截,矮处,几近贴着地面;然后才向高处生长,一树婆娑,把大半个庭院,都罩住了。母亲在枣树分叉的地方,借助分叉处,放置了一只大大的鸡笼,养着的家鸡,纷纷然地跑向鸡笼,有的径直钻入鸡笼中;有的则蹲坐在分叉处,夏夜极热,或许,这些鸡,就在分叉处过夜了。

这期间,庭院中已放置了一张简单的饭桌;饭桌上,摆上了茶壶、茶碗;父亲,正一杯杯地啜茶。他的容颜,很安静,写满极具享受的悠闲。听到喜鹊“喳喳喳”的欢叫声,父亲也会举首,向榆树的顶端望去,仍然是那份安静的悠闲。母亲,则已在堂屋中做起了晚饭,“咕哒咕哒”的风箱声,成为一种均匀的节奏,像是一种徐缓的吟唱,在夏日黄昏里散溢开来。伴随着风箱声,是从屋檐冒出的袅袅炊烟;蜿蜒着,伸向空中,然后,疏散、轻淡地布满庭院的上空,像是在做一场迷离的梦。

我和妹妹,默不作声地做作业;席地而坐,各自伏在一个简陋的脚凳上。

有时候,我也会起身,走到榆树下,仰首去看顶端的喜鹊;或者走至枣树下,看看家鸡宿窝的情况。不说话,轻悄悄地,怕打破了黄昏的那份宁静。庭院静到极处,我们都喜欢倾听:倾听村庄中传出的乡人提水,铁桶撞击的声音,或者扁担发出的吱呦声;或者,一声犬吠,一声驴鸣,一头牛的哞哞声……乃至于,院外行人走过的踢踢踏踏的脚步声。觉得,好幽微,好幽微。

母亲的饭,做好了;父亲的茶,也喝透了;我和小妹,收起了作业。母亲,再在地面上洒一遍水,于是,全家人围桌晚餐。

一切,都愈加安静下来;洒过水的地面,泥土的腥味,细微地弥漫着……

多年后,我读书,读到陶渊明的“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的诗句,就会情不自禁地想到小时候,乡居的那一个个夏日黄昏。

如今,生活在闹市中,这一切,都转化成了一份深切、强烈的怀念:怀念彼时的静谧,彼时的闲适,还有彼时流淌在家庭中的那份融融的气氛。好想找一条回归的路,重新享受那份田园的美好。可是,总有一些东西,永远也找不回来了……

关于庄稼的文章8:庄稼院里春秋长

文/段锡民

走遍江南塞北的乡村,农家小院都是亮丽的风景,纵览古今正史野史,小院“文明”都是农作文明重要的一叶。广袤大地上,那些用砖瓦石块垒砌或竹木栅栏圈起的一个个小院,上演了太多的故事篇章,蕴涵了太多的情感纠结,承载了太多的精神寄托,也凝聚了太多的风土人情。

我的家乡在辽西山区,这里的人喜欢称自己的家为“庄稼院”。乡亲们无论贫富都很看重自家小院的建设。手头稍稍宽裕的,就忙着修房子,砌院墙。于是,分布在辽西丘陵大大小小沟沟岔岔里的一个个村庄,家家院墙整齐、座座屋舍宽敞漂亮。的确,修房子是关乎全家声誉名望地位的形象工程嘛,谁有胭脂不抹在脸上呢?

过去,家乡有个风俗,哪家的姑娘大了,要找婆家,除了相亲外,还有一个重要环节是“相门户”,就是姑娘父母或其他至亲到男方家里实地察看。明眼人进了男方的小院转上一遭,就能把这家的底细摸个八九不离十:房子和屋里摆设就看出家底殷不殷实,院里的布局和卫生状况就能看出主人的过日子方式,是否为正经过日子人家。这些直观印象,会成为能否嫁女的重要因素。可见小院直接关系到家庭的婚姻大事,岂能马虎?

盖房砌墙是庄稼院的大事,很多人家开工前都要看看风水、查查日子,倒不是这里的乡亲个个迷信,主要是求个心里踏实。结合地势,选好“向口”,最好是背靠山,面朝水,方向朝阳,还讲究前窄后宽,取越往后走越宽敞之义。当然,忌讳也多:“四鬼抬轿”即周遭的房子都比自家低,不好;院子四面都靠道,不好; “白虎出头”即右边邻居家的屋檐超出自家的屋檐,不好;还有,门正冲长街,不好……

有个小院,其实也是农民家庭过日子的必需,关上门,仿佛就在广阔的大地上割出了专属于自己的一块空间,在喧嚣的世界圈出了容纳自己声音的一片净土。在这“一亩三分地”上,一家之主俨然有了身为一国之君主的感觉,其他成员也似钻进了坚固的碉堡,心里落底、安宁、踏实、舒心。小院还是了一个封闭的小天地,关住了家庭的兴衰荣辱大事小情以及所有的如意不如意,隐藏了家里酸甜苦辣喜怒哀乐各色情感。因此,小院文明最投农民脾气,最对庄稼人心思,最合老百姓习惯,于是就常有人感慨:“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土窝”。

对于家庭这个最小经济体,庄稼院还是生产和经济活动的重要场所。是家庭果、菜、肉、蛋、奶的基本供应基地。每当走进一个个农家小院,你都不得不惊叹主人对院子的巧妙设计和充分利用。乡亲们的精明和勤劳。使不大的空间派上了太多的用场,只见这边墙跟上垒着牛棚猪圈羊舍狗窝鸡栏鸭架,那边菜园里长着黄瓜辣椒豆角茄子韭菜南瓜,既有吱吱呀呀粗声细气的家禽家畜大合唱,又有花花绿绿蓬蓬勃勃的蔬菜七彩图。

庄稼院里,大多还会栽一些果树,诸如桃树杏树梨树枣树李子树苹果树。果树春天会开出红的黄的粉的白的花朵,把庄稼院打扮的格外俊俏,夏秋会结出香的脆的甜的酸的果实,给小院带来缕缕芬芳,这些果实,乡邻们很少会用来卖钱,除了自家吃外,大多送给左邻右舍亲戚朋友,所以长在一家的果树,几乎也成了大家共有的。会过日子的家庭在院子里栽的可都是杨、槐、榆之类的用材树种,因为十年八年之后,它们都成了柁檩梁柱之类的房屋建材或箱柜桌凳之类的家具用材,不像果树那样除了给孩子解馋外根本派不上什么用场。不过用材树种也不能随便栽,“前不栽桑后不栽柳,松树柏树不能有”嘛。老榆树材质坚硬,是打造家具的好材料,而且它还可做“老本”,就是棺材,所以最受家里的老人关注,甚至,有的还活着的老榆树就直接被指定为“老本”专用树。

人越老越眷恋自家的小窝,我们村东头的老合爷爷,快到九十了,可依旧勤快,闲着没事就拿起扫把打扫院子,还动不动就磨叨六十多岁的儿子:屋里墙壁黑了看着闹心是不是刮刮白,院里的砖铺甬道没有隔壁大龙家的水泥道好。每逢春节,更是着急火燎地催促重孙子,赶紧在大门口高高挂上红灯笼,大门屋门牛棚猪圈门都贴上艳艳的红春联,屋檐下门脸上更是贴上一长溜的五彩“挂钱”,好像升起了袖珍的“万国旗”。

庄稼人有充分的理由眷恋自家小小的庄稼院。毕竟这里弥漫过全家人那一缕缕对旱、涝、雹、虫以及一切关于天灾人祸的忧虑,也贮藏过一串串丰收的喜悦;保存了一次次对生老病死的深刻记忆,也记载了一个个平凡的日子。这里,曾兴高采烈地敞开大门,送光鲜鲜的女孩出嫁,接俏生生的媳妇进门;这里,曾喜气洋洋地迎来宾客,为年事已高的老人敬上一盏庆寿酒,为新生小儿送上一句祝福话儿……小院溜平的甬道,层层叠叠印着的是几辈子人的足迹,小院里一草一木,都在几辈子人的汗水浇灌下葳蕤,小院是家族繁衍生息的记录簿,是整个家庭的一部活生生的兴衰史。难怪,闺女已出嫁多年,可回望娘家小院,仍是最温馨的“窝儿”;游子浪迹到天涯海角,神游袅袅升腾着炊烟的老屋,也是最甜美的梦境。

如今时代变了,庄稼院也栓不住年青人驿动的心了,越来越多的姑娘小伙子拂去了头上的高粱花,带着一口浓重的乡音跨出了庄稼院去闯世界。求学、进城工作、打工,腿长的甚至迈出了国门。他们带回了花花绿绿的钞票银行卡,带回了新版手机mp3电脑菠萝榴莲火龙果,也带回了许许多多的新想法新观念,他们已不太在乎谁家的房子更高大更漂亮,找对象不会再忙颠颠地去“相门户”,更不会傻乎乎地盯上哪棵能做“老本”的老榆树。

关于庄稼的文章9:雨中追肥

文/梁建军

春去夏来,地里的庄稼一天一个样,嫩嫩的翠翠的,着实招人喜欢。到了夏初,玉米高粱长到了一两尺高,就需要浇水追肥,让庄稼生长时不要缺少了营养和水分。1975年夏初的一天,午饭过后来了一场雨,淅淅沥沥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可把我们这些知青高兴坏了,下午不用下地出工了,难得能休息一下。没承想,扑克摊子还没支起来,高音大喇叭就响起来了:“社员同志们、社员同志们,赶快放下手里的活计、赶快放下手里的活计,带上脸盆、带上脸盆,到队里集合、到队里集合……”喇叭反复不停地喊着,接着生产队长就来到了我们驻地,给我们战前动员,安排任务——追肥。

看着门外的雨紧一阵慢一阵地下着,冒着雨下地撒肥,想着也发愁。队长说:现在追肥,年底一定是好收成,这样的好天气盼也盼不来。快些些(快点儿)!快些些!接着就喊知青的名字,大家就待不住了,赶紧找着穿上雨具,有的穿着雨衣雨鞋,没雨衣雨鞋的就戴顶草帽,穿双塑料凉鞋,拿上脸盆往出走。

到了地头,发现这次不是农家肥了,化肥一袋一袋已经堆好,上面苫着塑料布。队长简单给我们讲解了撒化肥的要领和原理,一人就端上多半盆白糁糁颗粒状的化肥,每人负责几垄。大家一手把住盆一侧,盆另一侧卡在腰上,另一只手就负责撒化肥。每颗玉米根部要撒一小把化肥。撒得少,肥力不足,撒得多,影响土质。雨水淋在化肥上,慢慢的,白色颗粒就溶化渗到了泥土里。我们撒完一堰子就端上化肥再撒一堰子。

两个多小时任务完成了,一个个早已成了落汤鸡,没穿雨鞋的鞋子裤腿更是泥泞不堪。微风一吹,身上还冷不丁打个激灵,有些瑟瑟发抖,但看着随风沙沙作响绿油油的玉米,仿佛听到拔节声,就感到了格外的开心,一切都释然了,嬉笑着打闹着收工回家。

关于庄稼的文章10:庄稼之父

文/王俊楚

耕耘着的牛,庄稼之父。

农田的每一寸肌肤,它都要用平实的足步去抚摸、熨平。

拖着犁铧,用一次又一次精耕细作,让土地孕。鼻孔喷出的沉重气息,撞得季节咯吱咯吱作响。

田野一片暧昧之色。

种子开始在土地的子宫里孕育胚胎。乡村成为一座温暖的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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