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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情的散文1:乡情二题
文/池宗平
吼秦腔
在外地城市生活久了,有关家乡秦腔的记忆也就变得越来越模糊。但无论时光怎样变换,那些美好的记忆却永远不会消失。
秦腔在陕西,特别是关中一带是最具大众化的娱乐方式。那时,走在老村间的小道上,时时都能听到秦腔的声音,就如同今天城市早晚都能听到广场舞曲一样,是寻常而自然的事。
但唱秦腔大戏,往往是被安排在春节过后的二月份。因为这时间不仅农人们相对清闲,同时,也俗称“龙(农)抬头”,乡亲们图个吉利,便从剧团请来秦腔戏班热闹热闹。那些天,一出出传统秦腔折子戏或本戏接连上演,老村的乡亲们便奔走相告,扶老携幼地赶去看戏。老远,便能听到戏场上高音喇叭传来的狂吼或咿咿啦啦声。坐在父亲自行车后的我们心如鹿撞,恨不能立马飞到戏场去。
另外,老村里谁家的娃们结婚女儿出嫁老人过世,也一定是要“唱秦腔”大戏的。说是大戏,其实,也就是请来专门从事红白事工作的唢呐队在“正事”当天热热闹闹地表演一翻。他们往往一行六七人,在院里烧一堆火,众人围火而坐,吹拉弹唱地表演秦腔折子戏,众乡邻们围着圈,个个伸长了脖子看,有的还伴着器乐摇头晃脑地哼上几句,不胜陶醉!
这些年,虽身在异乡多年,却常想着老村里那些爱看爱吼秦腔的乡亲。我时常在想,秦腔尽管在西北一些地区都有流行,但为什么在关中特别盛行?时间久了,也便明白: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水土孕育一方戏曲。西北最早属秦,向来就称苦寒之地,使得秦人性格“刚毅寡言,能征善战。尚气概,先勇力,忘生轻死”。其实,秦腔说穿了就是一种生活方式。秦人恋故土,极少迁离异地者,因而秦腔也只局限于陕甘宁等地,即使在秦地陕西也只是关中最盛,陕南次之,陕北则多民歌了。
也许,正因为秦腔这些特点,贾平凹说:“对待秦腔,爱者便爱得要死,恶者便恶得要命”。今天,当我想起曾生我养我的老村时,在异乡的我,才真正感怀秦腔感念故乡老村那些爱吼秦腔的人们与那时那境的情景。
土窑洞
过年回家,走在老村新修的水泥路上,眼里时不时地闯进一孔破败的窑洞。那些早已被挖走了门、窗的窑洞露出一个个黑洞,就像落寞人的那双失落的眼睛,就那样一直望着行人。院子里的荒草杂乱从生,若是那类“明庄子”还可以看得到门楼以及门楼顶部的砖木雕刻。走近门楼细观,门楼早已斑驳不堪,依稀可见门斗上的大字。那些漆上去的大字,通常都是些治家格言:如,恭俭让,今胜昔;勤俭节约、天道酬勤、家和万事兴、大展鸿图等。连接门楼的原始筑土围墙因无人看管的缘故,而缺了一个口或背阴处的土墙上早已长满了杂草。
记忆里,家乡的窑洞大多依坡而掘,高低随地势而定。一般一个院落正面有三孔到五孔不等,坐北向南,或坐西向东。正中的大窑必然是家中年岁最长的老人居住,东边依次是长子、次子,而西边必然是次子或者孙子辈居住。所以每当分家,总是按着哥东弟西的长幼而写约书,后辈不得豪争强夺。约书一定是村里最有威望的长辈或者先生用蝇头小楷书写在宣纸上,落款少不了见证人的指印等印迹,然后小心地装在一个一尺左右的漆盒内,一式三份或两份置于中窑的天窗下面,代代相传。
我家院落总共有两亩多见方呈长方形挖掘出总共五孔窑洞。坐北朝南三孔窑大很多,中间一孔当年住着奶奶。其余依次住着父母。另外还有厨房,以及牲畜窑、柴窑。听父亲说,当年为了修这五孔窑洞,全家人没日没夜地整整花费了一年多时间,门前的平地就是修窑的土方垫起来的。可以说,当年家乡人为修窑洞,都花费了每一家人的无数心血。
如今,时代变迁,人们的生活水平日益见好,随着新农村建设的脚步加快,加之窑洞的诸多不便,人们早已把即使还能使用的窑洞也闲置起来,搬到阳光充足的新房子了。此刻,看到这些被废弃的窑洞,回想起在窑洞生活时的童年,不禁感慨万千。记得当年无论酷暑严寒,父亲总是自得其乐地躺在窑洞土炕上,哼着粗犷的秦腔,吧嗒吧嗒吸着旱烟,或是一瓶烧酒细细品嚼。而慈善的母亲,经常坐在窗前和隔壁的婶子、大妈们在午后拿着自己的针线活儿快乐地聚在一起,没完没了地唠叨着家常。这一切,都仿佛发生在昨天,她们经年的笑声、唠叨声时光回流般地回荡在耳旁,让我感到那丝温馨。
现在,工作之余,总是幻想那天和父辈们一样,朝茶晚酒,喜笑颜开地躺在曾经记载父辈喜乐和见证我成长的窑洞里,颐养千年。只是,这一切只能在回忆里去“享受”了。
乡情的散文2:鸟鸣接通乡情
文/荆卓然
不必设置手机提醒,也不必启用闹钟几近生锈的嗓音,每天清晨,我都会被悦耳的、乡土气息的鸟鸣声唤醒。
我会在这种祥和的气氛中,慢慢睁开眼睛,常常是人还在床的边缘,就感觉到阳光的气息透过大气层,透过玻璃,透过我的梦境,熙熙攘攘,铺天盖地,一拥而进。
我想,叫我起床的这只鸟,一定是我的梦,幻化而成的,每天为我敲响人生的警钟。
在师专上学两年,虽然隔三岔五也要回家,赖着妈妈烧好吃的油饼,缠着爸爸去买爱吃的肉类,短暂的停留毕竟肤浅,思维里没有什么强烈的落差,能够让我拿起笔来。假期就不一样了,我像一株庄稼,连根拔起,全须全尾地移栽回了家乡的老院子,感觉一下子就突破闸门了。尤其是家乡的老家雀,穿着传统的服饰,说着纯正的乡音,让你觉得它和你就是一家人,亲到恨不能抱在怀里,狠狠地亲上几口,才能解去相思之疾。
老院现在完全成了聊斋版式,知道其中不会有什么狐仙妹妹呀、鲜花娘子呀的异类,每次打开老院大门上的铁锁,吱吱呀呀推开两扇各二尺宽、七尺高、三寸厚的木门,我还是皮肤发紧,脊梁骨上明显有冰凉的空气抑或是铁器在走动。
老院是典型的四合院,我数次依稀听到列祖列宗在青砖前墙的院内说说笑笑,正欲转身而逃,忽然就听见了悦耳的鸟鸣声,从女儿墙和房檐上传来,方怯意全无。
无人居住的老院,生长着些西红柿和黄瓜。它们和列祖列宗的脚印与鸟鸣相偎相依,使七级尺许高的、寂寞的青石台阶,也有了唐诗和宋词的诗意。
这些父亲和母亲栽种的农作物,长势喜人,青春昂然,结出果实的,像美丽的少妇,没有果实的像长发遮面的娃娃,开花的像含羞的少女。鸟儿每天为它们唱歌,太阳每天为它们沐浴,雨水经常为它们输送营养,天光地气,云集全身,味道鲜美是理所当然的。
我吃了几个熟透的西红柿,感觉肚子里有几只小鸟,正叽叽喳喳研究我的内脏结构和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老院上院中间的屋里,有一对书柜,黑灰色的油漆色泽,铜锁、铜合页,几乎没有描金画面。书柜据说是曾祖父娶第一个赵姓妻子的时候,人家送的陪嫁。遗憾我这位赵姓的曾祖奶奶英年早逝,没有留下子女,留下的这对书柜,也算是给后辈留下了一点儿念想。我数次拿着细砂布或者是毛巾轻轻擦拭这对书柜,本想寻找祖先的指纹,感受祖先的体温,没有想到细砂布或者是毛巾与漆面、铜锁摩擦的声音,发出的居然是鸟鸣的声音。
被鸟鸣声叫醒是幸福的,甚至故乡的蝉鸣、犬吠、蛐蛐声等声音都能接通我的心灵,都能和我的情感同频共振。
鸟鸣接通乡情。鸟鸣让我周身舒畅。鸟鸣让我感觉自己生出了羽毛,在时尚与传统、城市与乡村、梦乡与现实之间,自由飞翔。
乡情的散文3:永远的乡情
文/瀟灑出塵
离开乡村许多年了,但乡村那乡人乡事乡情已成为我忧伤的挂念,到如今我都无法抹去记忆中那份纯真朴实的乡情。
那时,我刚刚从学校毕业来到了一所乡村学校成为了一名乡村教师。只知道那时的心情很茫然,从学校到社会,从学生到教师,一下子来了个大转弯。过去在学生时代的种种向往、理想、抱负都被现实打得粉粹。但是我依旧上好我的每一节课。每天学生放学后,我就看书、听音乐、家访。也是那时,我开始习文学、拉二胡、练书法。
这乡村校园的前面是一个大操场,后面则是一大片金灿灿的开着黄花的油菜地。刚到三四月份的时候,正是这油菜花开的时节,身处在这油菜地里真是让人心旷神怡。每天黄昏的时候,我就拿起我那心爱的二胡独自一人来到油菜地里,学着拉起那忧伤的曲子《二泉映月》和《江河水》。直到有一个礼拜天的黄昏,我正坐在油菜地边低头拉着曲子的时候,猛然一抬头,在油菜地的那头,有一个身穿黄底白花上衣、头上扎着一把头发的乡间姑娘,一双大大的眼睛明亮亮的,正对着我微笑,看上去有些淡淡的忧郁,在我来说,我的情感世界还是一片处女地,我当时心里一跳,的确,在大片半人深的油菜花丛里忽然露出一张人面桃花来,那牙齿白白的、齐齐的,脸色有些红扑扑的,虽谈不上明眸皓齿、秋波荡漾,但在这乡村周围,能见着这般乡姑也着实不多,总能让人过目不忘。正想着,当我起身再看时,那姑娘已不见身影。我依旧在晚饭后,一个人拿着一本书或是一把二胡到学校后面菜地里看书拉琴,看风景。
一个学期过去了,新学期到来,学校来了一名老教师,当地人们都称其为“老先生”。恰好被安排与我一个办公室。老先生五十来岁,腰板稍有弯曲,浓眉大眼,老师和校长都很尊重他,似乎在他身上有一种神秘感。不多时,我便知道了他的神秘所在。原来,老先生家世很特别,祖辈曾是地主世家,出过几代咬文嚼字的读书人,老先生满腹经纶,四书五经、唐诗宋词、之乎者也、平平仄仄熟练如指,年轻时曾教过私塾。但在那个疯狂的年代里,一家人被压得抬不起头来,到了他中晚年时才自由了。后来党和政府尊重知识尊重人才,将老先生请出来在乡村学校执教。我家几辈都是平民,虽然听上人说起过那个年代的事,但我始终很尊重有才的人,老先生看我好学,便对我毫无保留,我欲拜其为师,但他无论如何都是不答应。也自那时起,我便经常将自己写的七言八句请老先生指点,老先生从平仄到对仗,从韵脚到声律,从屈原到苏轼,从诗经到四大名着,每每道来,津津乐道,信手拈来,全不费功夫。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的古典文学基础皆受益于老先生,才得以后来与汉语言文学结缘。这就是我那方圆乡里众人皆知的乡师。我的忘年交。
直到有一天,在学校办公室里,我正和老先生谈诗论词的时候,进来了一位姑娘,那大大的眼睛和忧郁的眼神、那身黄底白花的衣着和一把到背的长发,使得我怦然心跳,原来她就是那金灿灿油菜地里我见到的乡姑。我足足对视了两分钟没说不出话来,半天才听她说“爸爸,我给您煲了汤拿来了。”老先生这才跟我说起是他闺女。但没等我说点什么,她便转身走了。我心里一片罔然。过了几日,老先生跟我拉家常,说他这闺女上完高中就没再让她读了,家里缺人手帮忙,闺女心里一直是个结,说要找一个读过很多书的人。老先生拉着我的手,给了我一张照片。我仔细端详着这张照片,一位姑娘站在一片油菜花地里,只看出了上半身,下半身完全掩映在油菜花地里。我知道是谁了,我将照片放进了口袋。我那时刚步入社会,除了教书读书,整个一呆子,不知道老先生话里有话,也就没说什么,但心里总是很纠结。
到了又是一年油菜花开的时候,老先生因年事已高,离开了学校。
我还是经常拿起我的书和琴到校园后面的油菜地里看书拉琴,期待再看一眼那熟悉的风景。我会不时地抬起头望望油菜地的那头,似乎想看到什么,但却一直也没看到那心跳的风景。于是我的心里空荡荡的,正是“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直到我离开这所乡村学校到城市工作了,也没见着。
在一个夏天,倒是听人说,老先生离开学校后不久,生了重病,怕是不久于人世了。于是,我从工作的城市赶往那个乡村,但却没能见着老先生最后一面。我的乡师,我的导师,就这样走了,我无言以对。当我再打听老先生的闺女在何处时,乡邻告诉我说她已嫁人了。我知道我欠下了我今生都还不了的情份。我拿出那张在油菜花丛中的照片,再次来到那片油菜地边,望着那片熟悉的油菜地,油菜花已开过。曾经是那样花开金黄黄的油菜地,如今已是收割完毕,只剩下空荡荡的一片回忆……
“在我离别的时候,总有一双眼眸,消失在天的尽头,为我把深情挽留;在我回来的时候,也有一双眼眸,把碧蓝碧蓝的天空,沉入我的梦中。”离开乡村以后,我总是忘不了那片金黄黄的油菜地,那里有我的乡师,有我的乡恋,有我永远的乡情!
乡情的散文4:中秋月故乡情
文/坏坏兔皮
岁月悠悠,时光匆匆,秋风的微凉渐渐扫去了夏末里的最后一丝余温。又是一年中秋夜,又是一年圆月时,灯火阑珊处的街道依旧喧嚣,唯有深邃的夜空中那一轮孤独而皎洁的明月俯瞰着大地。
从李白的《静夜思》:“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到苏轼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再到张九龄的《望月怀远》:“海内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千百年来对月抒怀已成为诗人宣泄情感的最好代名词,同时也被无数古人写进诗句里流传后世。在我心里,月光融融和那洒落一地的清辉却偏偏只有在八月十五这天最为唯美。
曾经小时候的中秋是甜的,它夹杂着浓浓的月饼香将所有的快乐凝聚在一起,幸福地听着奶奶在我耳边为我讲着嫦娥与玉兔的故事,亲口吃着母亲早已为我准备好的月饼娃娃,父亲还为我用脸盆盛了满满一盆清水,并告诉我用这盆水赏月时就能清楚地看到月亮里的嫦娥公主。那时候我也天真地以为只要我静静地赏月嫦娥和玉兔就会降临人间并将我带到月亮上。长大后却发现中秋不仅只是一个浪漫美好的节日,更是一个蕴含浓浓亲情的节日,因为奶奶远去了,父母也渐渐地老去了。
月亮不仅是花有清香月有阴的时景,更是红尘作伴对酒当歌的团圆。 抬头仰望星空,皓月千里,不禁想起“今夜明月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 日子总像指间的细沙,在不经意间悄然滑落,原来月似无情,有情的是我们,月似无心,有心的也是我们。
中秋月,家乡明。中秋是一台无声的时光机,将一份份情怀集合成一张张老照片,翻阅着消瘦的日历,如同翻阅那满是美好的记忆被重新拾起。挂满银露的页霏和写满故事的情节渐渐地滑进双眸,然后变成中秋夜里的最后一段往昔…
乡情的散文5:故乡情
文/甄达真
一
故乡,生我养我的地方。水土的芳香营养沁入骨髓,犹如奶汁滋养人成长。亲如母亲,终生难忘,离开它哪怕是几天,乡愁就袭上心房。我本几十年远离故乡,思乡之情犹如陈酿,越久越浓烈,牵肚挂肠。曾多次不畏坎珂,不怕拮据,慰藉乡愁,回故乡。土亲水亲石叹赏。我自咏唱:故乡驻心间,犹如太行山,远行千里外,乡闻醉心甜。
二
故乡藏心田,思乡挂嘴边。他乡遇故格外亲,骄矜自是畅海谈;故乡美变心惬意,乡愁顿时变咏赞!
近日重回乡,故乡悄然变,住房城镇化,家电装扮全。早年的旱井成纪念,老宅狭巷锁阑珊。工人施工装铁管,天然气入户在眼前。自古缺煤烧柴秆,寒冬御寒成奢谈,幸逢盛世天然气,党心惠及百姓暖。亘古弊病今生变,百姓心中甜,欢!欢!欢!
三
乡情,与生俱来,一生拥有。乡情不只有愁,有乐、有哀也有怒。无论是什么情感,谁都不能收走!不,只有时间有权收走,束置历史的阁头。
故乡情,家国情,国强民能富有,民富国方运兴。齐心跟党奔小康,坚定地走,美梦渐渐变成真!
乡情的散文6:故乡情
文/诗人的眼泪
时候正是初秋,我随父亲回了故乡。“自古逢秋悲寂寥”,看着车外萧条的景象,我知道车前方的不远处就是故乡。村子的路,渐渐的出现在我的面前,那不正是我的故乡吗?“我的故乡现在好像好的多了,但要我记起她的美丽,说出她的佳处来,却又没有影响,没有了言辞。仿佛也就是如此,于是解释说故乡本也如此。”
车子行驶在一年前刚修建的宽阔的马路上,村里的这条路,我走过了春夏秋冬、穿过了朝阳晚霞、翻过了时光日历。看着村里稀稀疏疏的人在骄阳似火的天气里,仍然在田地间劳作,离家前的画面如放电影般的浮现在我的眼前。那是一幅怎样的画面啊,初春返潮的黄土地,二牛抬杠播下希望的春耕;骄阳烈日的大热天,锄头挥动翻起泥土的芳香;秋高气爽的金麦田,银镰闪闪割下一年的收获;寒风凛冽的数九天,爆竹开花喜迎团圆的喜悦。突然父亲的话语“到家了”把我从回忆拉回了现实。
来到自家院子里,衬得黑土色的屋顶好似狰狞的怪兽,瓦片有些也已经破碎了,顺着屋顶往下看,墙身本应该光亮的颜色如今却泛着黄色的污渍。继续向里面走去,房屋后面的空地上长满了各种草随微风抖着。杂草的中央睡着我的一个“坐骑”,那是一个被锯的有模有样的树根。小时候,因为家贫,我没有玩具,父亲便给我做了这样一个玩具,我每天都骑在上面乐在其中。
打开屋门,可能是不居人的缘故,一股馊味扑鼻而来。这间房子经过岁月的洗礼后,脸上已经刻出一条条深深的皱纹。没有搬走的家具零件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一片狼藉。那张旧桌子原封不动的躺在那里。记忆中,一家人总是围在这张老桌前,看着一部十七英寸的小黑白电视机。闲暇的冬日,会买来几斤瓜子,围着温暖火炉;看着电视剧情;谈着心声话语;一家人其乐融融。土炕旁边的墙壁斑斑驳驳,有了裂缝,像是在诉说年代久远。听父亲说这间屋子比我的年龄都大,已经三十几年了。
走出屋外,望着不远处山上的杏树,有些也已枯萎了,有些断了半截孤零零的立在那里,如同垂暮的老人。偶尔传来几声牲畜的凄凉叫声。真的是有种“百草丰茂”“枯藤老树昏鸦”的悲凉之感。走出自家院子,到村里小转几步,真的是没有几户人家了。正值初秋,仅有的几户人也都在忙着收割。难怪有种悲凉的感觉。
傍晚的时候,村里最美。虽有人,却也静谧动人、温婉和谐,有种朦胧的美。疲惫劳作了一天的人们都回家了。儿时,每日放学回家,迎着夕阳,踏着村里的阡陌小土路,此时的村庄显得格外的祥和。“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望着村里屋顶,有人家在做饭,黑色的烟囱冒着晕圈,炊烟的味道弥漫在整个村庄,被一层淡淡的雾气笼罩着。“羁鸟恋旧林”,远处有鸟儿沿着夕阳的轨迹从田野飞向村庄,飞向栖息在茂密的树枝上,飞向他们的家。
这次回家是为了取东西的。到了伯父家,吃了饭,又帮忙干了一点农活。夜间,又随他们闲谈,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本来次日是要返家的,我却又冒了严寒,已经习惯了城市的温和,故乡自然要冷一些。要带走的东西又没有完全弄好,又逗留了一日。
发动机的声音打破了往日的宁静,这宣告着此次的行程就要结束。老屋离我越来越远,故乡也渐渐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竟然有种留恋的感觉。坐在车里,我在思索。远离了故乡,才知道故乡的鸡鸣、犬吠、羊叫,都是值得回忆和留恋的。故乡的一山一石、一草一木、一人一物都是情。故乡的蓝天,故乡的白云,都是歌。这里没有高楼林立,没有城市的喧嚣与热闹、没有嘈杂和污染,她仍然是一马平川,但却是最美的风景。这里通了自来水、修了平坦路、装了太阳能,故乡真的是越来越美。
车子愈来愈快,终于脱离了我的视线。我在朦胧中,眼前仿佛又出现了熟悉的画面。我想回忆正如一张光盘,刻录着岁月的点点滴滴,偶尔的回放会波动灵魂深处最敏感的弦。许多往事回想起来似乎凌乱无章,一旦被记忆的丝线串联起来,就是一段完美无缺的记录。
乡情的散文7:寻找乡情
文/罡风
寻找乡情
多年的外乡生活,早就有心要回到老家的四合大院看一看,看看在那院子里居住着的叔婶们,看看儿时的光屁股伙伴。今年的春节假放得长,于是,终于得以成行。
回到老家的时候,已是年三十下午太阳快落山的时刻。
过去大大的四合院已然不复存在,代之而立的是一幢幢砖混结构的楼房,我家那两间西厢房的旧址上,已被二伯家老幺修起了三间三层的砖瓦房。是夜,在二伯家吃的年夜饭,一家子老老少少十几口人,坐满了满满当当两张八仙桌,倒是真的其乐融融,热热闹闹。
然而记忆中的那份少年时代的真情始终没有来临,期盼着有人来看我,却久久见不到曾经无数次魂牵梦萦的面孔。
今年的春节似乎要比往年冷得多,中央台的春节联欢晚会也不怎么好看,便早早地上床睡了。仰望装修精美的金黄色吊顶,柔和而且宁静的灯光照耀得满室子生辉,但脑子里却怎么也挥不去那记忆中大大的四合院,高大的楼门,雕花的窗棂,光滑的青石板天井。
当年的除夕夜,人们总是聚在院坝里,围着烧得焰焰的火堆,先是听老年人们讲前朝的故事,天南海北无所不及,然后是唢呐锣鼓震天价响,直闹到天明方休。渴了就饮火堆里煨煮着的滚烫的本地山茶,饿了有的是各家拿来的果子年糕吃。听老人们说,这年夜火就跟各家灶上的长明灯一样,熄不得的,火烧得越旺,来年家家户户的猪牛就会长得更壮。各家争着抱出早就晾得响干的疙瘩头放在坝子里,争抢着往火塘里送,红红的火焰照得满院子通天价红,映在每个人兴奋的脸上,那种让人愉悦的场面真是无法说。
此刻,躺在柔软的席梦思床上,我却怎么也无法寻找回那温馨祥和的气氛与思念已久的乡情。今年的春节,我总觉得格外有些寒冷。
早晨醒来,发觉枕边湿漉漉一片,摸摸眼窝子,还有些残积的泪水。莫非昨夜梦中哭了?
站在落地式铝合金的窗前,拉开窗帘,外面一片白。居然没有听到昨夜落雪的声音,大地似乎一下子圣洁了许多。记得先前下雪的情景,大人小孩都会在院里堆雪人打雪仗,你一把撒过来,我一把撒过去,却全然没有畏冷的感觉
而今晨,就连最喜欢在雪地里撒欢打滚的麻雀也不见。
屋外,白雪茫茫。我只觉得,在我心中竟也是白茫茫的一片。
(罡风/作者)
乡情的散文8:花笑春风,乡情依依
文/陆瑶
孟庭苇《谁的眼泪在飞》歌词:悲伤的眼泪是流星,快乐的眼泪是恒星。满天都是谁的眼泪在飞?---昨天的眼泪变成星星,今天的眼泪还在等---每天都有流星不断下坠---谁的眼泪在飞?是不是流星的眼泪?
耳畔是曾经熟悉的旋律,在这个难得的春假里,终于回到久别的家乡——一座北方的小城。走在那些熟悉而又陌生的街道,听着亲切的乡音,记忆中模糊了的家乡气息,一下子扑面而来。
清明小假的最后一天,上午,不,应该是中午时分了吧,我独自坐在湖畔的石凳上。假日里的人们总是乱了平日的作息。我出门的时候,已经近11点了,现在应该是中午了。
但此刻,徜徉在公园里的游人并未离去的意思,更有游客陆陆续续、纷至沓来。假日里的公园总是不需担心寂寞的,更何况,清明花开的季节。
即使,披垂双肩的头发,总是不听话的跑到额前,显然此刻有风的。但湖畔垂柳的枝条缀满稍显肥厚的嫩叶,在这样的风里,仍然有些慵懒。自顾映着清绿的湖水,搔首弄姿,不屑随春风起舞。
湖畔的假山后有人在唱戏,女声。听不清戏词,因为有风,钻进耳朵的还有京胡,断断续续的咿伊呀呀。湖对岸,凭感觉应该是一家三口吧。妈妈在辅导年幼的女儿跳藏舞,很认真。两人都穿了藏袍——舞蹈服,太远了,看不大清颜色,但上下翻飞,长大的袖子,在中午的阳光里,白亮亮的,晃眼。爸爸也没闲着,端着摄像机,前后左右的一通忙乱。
人们毫不避讳、甚至很愿意亲近春天中午的阳光,周围的一切都是慵懒、惬意的。幸好有这春风。同样是风,在炎热的夏季,风对人们意味着凉爽;在收获成熟的秋天,风对人们意味着丰收的喜悦;在严冬,风是一把寒光逼人的宝剑,逼退人们残存的一丝热情;春风,又像什么呢?
它忽左忽右,没有一定的方向;它来得匆忙,走得跳跃,就像顽皮的少年,不是拨弄小姑娘的蝴蝶结,就是偷偷地拽一把小媳妇们的花衣襟。这不仅让我想起了,曾经年少的游戏,传递悄悄话:
一个人趴在另一个人耳边,小声地说一句话,然后,由这个人再传给下一个,往往到最后,原来的话会变得面目全非,大家笑成一团。快乐之余,耳边,还残存着小伙伴嘴里呼出的热气,痒痒的。
原来想趁着春暖花开,拍些家乡春景,以备不时之需,但最终还是放弃了。因为拍来拍去,总不尽满意。
如果说,把春天的景色比作办喜事的现场,南方的春色就像家底殷实的富贵人家,稍做铺排,便姹紫嫣红映满了眼;相比之下,我的故乡——北方小城的春色就逊色得多了,只能算是小户人家的小打小闹,尽管吹打得热热闹闹,总是难免有捉襟见肘之嫌。
这就是家乡的春天,新旧并存,参差不齐。绿柳红桃醉笑东风,而枣树、槐树之流还在迟钝地懵懂着,略显僵硬的身躯在明媚的春光里,半睡半醒。
“啪”,什么东西落到我的脚边,打断了我的思绪。哦,是一条干枯的柳枝。细弱,应该是去年春天新萌发的枝条。新生命总是脆弱的。这根柳枝是不幸的,它没能经过严冬的考验,在本该万物复苏的季节,在这样醉人的春风里,飘零。
造物主是一位严格追求完美的雕刻家,风刀霜剑是他最得力的刻刀。他时刻仔细地审视着自己的领地,大自然的万物,就在他的刀下,更迭着生命的一个个轮回。
曾经,我对先人们,在这样美好的春天,安排一场盛大的祭奠——清明节,颇感费解。此刻,看着手里,还有周围,被春风扫落的一些细小的树枝,我更愿意相信,清明,盛大的祭奠是人类,在远古的童年,对生命的敬畏,对造物主的膜拜。
呼,又一阵风吹来,裹挟着胡琴的咿呀,不知怎的,我突然想起了早已故去的奶奶。
记忆中,家乡的春天,正是青黄不接的时节,先天羸弱的我,对简单、粗陋的农家饭食总是缺乏足够的食欲。奶奶,总能变魔术般的弄到几粒花生米或一小把黄豆,用饭后炭火的余温烤熟。然后,奶奶从灰烬里扒出豆豆们,捧在手里,呼,第一口,吹掉了灰烬的余屑;轻轻地搓一搓,呼,又一口,吹掉豆豆们的皮屑,呈现给我的就是干净的豆瓣了。嚼一颗,香香的,还有余温。
看着我的吃相,奶奶总是轻轻的叹息,“唔,真是投错了胎的傻女子”。
不知什么时候,两行温热的液体滑过我的面颊。因为有太阳镜硕大的镜片遮挡,我没有去擦。此刻,沐浴着家乡醉暖的春光,我希望思念的眼泪尽情的飞一会儿。
乡情的散文9:乡情二题
文/池宗平
这些天,时常想起故乡陕西,于是也情不自禁地想起小时候生活过的关中乡村往事。
涝池
池塘被形象地称作涝池,涝池是一个历史的记忆,也是童年的记忆,是如今的小孩子所不知道的。所谓涝池,在那个年代实际上就是村子里雨水的归宿,也是蓄水的地方。
北方农村,庄稼靠天吃饭。这样,在天旱的夏季,农人们就用水桶子将涝池里的水挑到田里浇地;冬里,农人们又要用绳拉车将冰块一块块地运到田里;这样对旱情都有极大的缓解。特别是农业社的时候,全村社员更是如此。听父亲说,那时候,一到冬里结冰,抬冰浇地的场面壮观热闹,经常是数十人凌晨起床,喊着号子抬涝池里的冰块。
小时候住在老村,门前就有一个涝池,每天清晨或傍晚,便能看到附近的农人们挑个水担子到涝池给牲口担水,每家都有一口或几口一人深专门用来存水的老瓮,家家户户都要担满了老瓮,以便不时之需。每天中午,太阳放光水晒热乎了,农人们便牵着牛骡驴马到涝池饮水。这时,经常会看到那些洗衣服的小姑娘、中年妇女,小脚老太太在涝池边捶捶打打、揉揉搓搓地洗衣服。在这当儿,大家在水池边家长里短,说笑嬉闹十分祥和。
而我们一帮小孩子,对涝池更是情有独钟,夏天,午饭过后,半大不小的孩儿都来到涝池岸边,齐聚在知了燥鸣的柳树下,望着一池潋滟的涝池,心里一阵阵发欢,就有经不住诱惑的大孩子先“噗通”一声跳入涝池里,从此岸跳入再从彼岸浮出,紧跟着就有三五个脱了裤子光着屁股的小孩鱼贯而下,在水里打水仗或将两条裤腿用草一扎,爬在上面,手脚并用地游起泳来,还美其名曰:骑水牛!惹来岸边的大人骂声不绝或驱赶,在岸边看热闹的其他孩子也跟着乐,那情那景就是我们童年的迪士尼乐园啊!如今想来,依然是那么温馨。
那个年月,因为大环境家家都穷,我们一帮小孩也要随着大人去给家养牲口割草。傍晚时分,大家背着割来的草料,将那些用来喂猪喂兔子的小草儿连草笼一起在涝池里去淘。淘草之前,老远就听见蛙声一片,走进涝池,蛙鼓齐鸣,先在岸边找见一颗砂石块,照着白脖子青蛙扔过去,砸得青蛙白肚皮朝天。这样的事要是被一帮老奶奶们看见,多半都要唠叨着骂一声:“遭罪鬼!”挥起手中的拐杖要打人,吓得我们齐叫着转眼就跑出老远。
现在,因为人们的生活富裕,老村的涝池早已被填平或废弃,它也早已退出了历史的舞台,但是,我还是要感谢它,因为它是那个贫瘠年代父老乡亲的聚宝盆,我童年的乐园。
流水席
记忆里家乡人为了准备好一场“流水席”,往往在正事的前三四天,主人家的七大姑、八大姨、娘舅街坊好友就已到了主人家,大家一起为了置办好“流水席”场而做着准备。
“流水席”在我的家乡是开放式的。为什么叫“流水席”呢?我想,主要原因,应该是因为这样的“婚宴”也是开放式的。“来者都是客”不论认识不认识,哪怕你是一个乞丐,都可以坐到桌前,一拨人吃完了,另一拨人接着坐到桌前,重新上菜接着吃。
这里,“流水席”还是有一定讲究的。主事的总管早早地就安排人将桌椅板凳擦得干干净净。每桌放了一瓶白酒,一盒香烟,八双筷子。其实,“流水席”每一桌都有“上席”之分。“上席”通常都是为每一桌上的贵宾、长辈们准备的。若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冒冒失失地坐了上席,那一定是要遭人耻笑的。
“流水席”分一拨一拨地安排。一拨人往往可以坐满十几二十多桌。因为,在那个年月,没有那么多的桌椅板凳碗筷呀!桌椅板凳碗筷往往都是左邻右舍凑来的,用完了再还。
第一拨坐“流水席”的客人,按规矩要先让远路上的客,婚事双方的亲戚们,村里的长辈干部们先就座入席。这个时候,你往往会看到主事总管红着脸大声吼叫着请这些人入席就座的场面。
在这种热热闹闹的庆祝里,不知不觉已上了最后一道菜——“米碗子”。所谓的“米碗子”就是将糯米加入白糖蒸熟了,然后在顶上放入红枣,涂上蜂蜜盛放在碗里。
这时,便会有人计算到此为止共上了几道菜。若是共上了八道菜,则这个宴席就叫“重八席”;若是共上了七道菜,则这个宴席就叫“七九席”;若是上了十三道菜,则叫做“十三花”。
在我小时候,在家乡的宴席上,若是谁家置办了“十三花”,在当时,是了不起的宴请呢,按今天的话说就是:“豪华”宴席了。
至此,行酒菜就算全部上完了。接下来便是上“吃饭菜”。“吃饭菜”通常是四个或六个。但有一道菜,“猪肉切成片”放上调料蒸熟用来夹馍吃的是一定要有的,家乡人叫这道菜为“肉碗子”。
上“吃饭菜”的同时,后生们便端着一盘盘的馒头,一碗碗的茶水来到桌前给每一位来宾的桌前放上馒头,放上几碗茶水,以使来宾们吃好喝好。
至此,这第一拨的“流水席”就算结束了。
今天,当我不论是坐在豪华的星级酒店还是站在老村的村中央,因为某个特定的物象,又勾起了我对孩提时故乡那“流水席”的深切怀念。